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簇邪超短篇小练笔。 

脑洞是《重启》最后在雷城里,跟吴邪扯淡的那个汪家首领,是黎簇假扮的。

时间线《钓王》之后,《重启》之前。



1.

杭州西湖北边有座矮山。相传古代吴越国时,山上寸草不生,山体含氧化铁呈赭红色,清晨傍晚在日光映照下,如流霞玛瑙熠熠生光,因此叫作宝石山。

现在那山上草木葱郁,深浅浓淡的绿,早已面目全非。但它还是叫作宝石山。

人们津津乐道它的历史,为了让它继续名符其实,大动干戈,一入夜,就在山顶形成一条绵延几公里的彩灯带。

我喜欢这种自以为是的胡作非为。

人们叫它浪漫。


2.

我从北京飞到杭州,与人相约在这宝石山上见面。

新年刚过,南方的气候让我很不习惯,空气像一条湿冷的蛇湿冷的信子,一下一下舔人脸。

宝石山不高,峰顶只有七十多米,登山就是意思意思。但我一路上来看见路旁倒伏的枯竹,还是感到一种殉道者的悲壮——罪魁祸首几天前那场大雪,此时已经全化干净,留下软绵绵的泥土,和湿漉漉的空气,叫人不敢相信,它曾有那将野竹按将下来的力气。


3.

爬到山顶,我找到那块与人约好碰头的大石。

我等的人还没有来,因为我来早了。

而晨光中只有那块大石头延续着宝石山的原意,闪烁着一个个透明的六边形的光点。每一个光点里似乎可以是一个崭新世界。

透过那些光点,我眯眼看着晨练登顶的老年人。

他们面对从西湖里冉冉升起的朝阳,伸展筋骨,与这个清晨进行一场秘密交易——在金色晨光消逝的须臾,与年轻交换身体。


4.

所以,我是谁?

我叫黎簇。

我来杭州干什么?

三天前,我还在被雾霾笼罩灰扑扑的北京城里做一个冷酷青年。

好兄弟苏万约我吃晚饭。

我去了我们常去的小饭店之后,发现苏万不在。

坐在那儿的是,黑眼镜,和张起灵。

我:“苏万被绑架了?我没钱。”

黑眼镜:“黎簇,吴邪要死了。”


5.

我皱起眉头。走到他们对面坐下。

这句话实在太奇怪了,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起。

想了想,选项大概有:

A. 吴邪是谁啊?无事张起灵,有事就黎簇?

B. 他要死了干我什么事?

C. 死就死呗,死有什么可牛逼的。

D. 以上都对。

按照我多年复读的经验,一般来说这种情况都是要选D的。


6.

他们对我的冷笑话无动于衷,很快跟我讲述了“雷城”。一个关于听雷的传说。

他们说,吴邪多年来受的伤,加上蛇毒刺激,身体开始垮掉,他自己浑然不知。

他们要救他。

此行危险重重,如果让吴邪知道了,他肯定不愿意大家为他冒险。所以一切都要瞒着他。


7.

他们要我用人皮面具,假扮成一个汪家首领,带领汪家人跟个叫焦老板的人一起前往雷城。

然后我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在关键时刻放过吴邪一命。

黑眼镜:“你是我们之中唯一在汪家内部待过的人。而且路我们已经铺好了,那人现在已经在我们手上。”

我:“就算如此,你们以为汪家是量贩式KTV吗?说进就进。”


8.

再说了,我为什么要救吴邪?他死了我开心还来不及!现在不用我动手,简直老天开眼。

但我觉得这几句话里的赌气意味太昭然若揭,显得我很软弱,所以我没有说出口。


9.

于是我,冷酷地:“你们知不知道,我觉得你们这帮人太几把烦了。一天到晚我救你你救我不肯消停,把我这个无辜路人搅和得不得安宁,还眉来眼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之间那点儿浓情蜜意。”

黑眼镜:“那么我正式邀请你加入到我们这个眉来眼去的组织里享受浓情蜜意,来不来?”

张起灵:“……”

我:“……”

黑眼镜:“你值得拥有!”

我:“竟然有一个组织。”


10.

我轻易答应。

他们很快离开。

前脚刚走,苏万就进来了,跟我哭诉他师父把他绑在饭店公共厕所里。


11.

我说他师父刚走。

苏万,委屈巴巴:“鸭梨,师父找你干什么呀?还要把我绑起来。”

我:“问我愿不愿意加入他们qunP。”

苏万,不太明白:“……那为什么要绑我啊……他们要开S情Party?鸭梨,这在朝阳区是违法的啊,会被逮捕的。”

我又皱起眉头。

今晚的我对吐槽简直文思有如泉涌:

A. 这在哪儿都是违法的。

B. 你师父做的哪件事是不违法的。

C. 你为什么一脸想要加入的兴奋?

D. 以上都对。

不用抄答案了,这道题就选D。


12.

所以我来到杭州,扮成汪家首领,与焦老板的人接头。

汪家这一支队伍不是主力,一直负责在杭州监视吴家人。

我来得太早了。

昨晚有点儿失眠,早晨五点不到就醒了。起来吃过早饭出了门。


13.

我坐在那个石头上等人,很平静地想到,吴邪要死了。

太冷了,我连烟都不想抽,因为手要暴露在外面。

我开始怀念起沙海的炎热与高温。

我在海子里游泳。吴邪坐在岸上看着拔起来的一簇小草花。

离海子稍远处,是巨大的淡色沙丘。

只要人长久保持静止,就能看见它们极缓地移动。

世界以另一种角度展示在你面前。

丰沛成灾的光线,在那静止里,迅速改换事物的脸面。

就像这个笑话一下在清晨的静寂里变了味道。

吴邪要死了?!?!

他明明还坐在岸上,在那儿望着我。我叫他,他就会回答。

吴邪。

吴邪。

吴邪。

海子里的水被我搅动,一圈圈涟漪往岸边荡去,往他荡去。

我闭上眼睛,感到海子里的水在自己身体周围静静流淌。恍惚间那荡开的涟漪里有一部分正是我自己。

吴邪。


14.

睁开眼睛时,金色的晨光已经消失。晨练的老人们开始离开山顶下山。

他们努力挺直腰杆,但衰老和僵硬再次覆盖了他们的身体。

人只有在保有秘密时是年轻的。而秘密也会不再是秘密。解答秘密是极其危险的。

山顶扑入我眼底的是保俶塔。

隔着湖水,吴邪用多少个落日远望过它。

但它这笔直的伫立,没有任何保证,似乎下一秒就可以倒塌在这清空如洗里。


15.

我等的人终于来了。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们彼此没有见过,是要对暗号的。

不是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也不是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那人走到我身边,望着底下飘飘袅袅薄雾生烟的西湖说了句:“She passed the salley gardens with little snow-white feet.*”

我从容接道:“But I, being young and foolish, with her would not agree.”


16.

我不知道用这个作暗号是谁的主意。

这个人显然对过去有一些追悔莫及。

但吴邪要死了。

I would not agree.

It's just this simple.


17.

他掏出一个U盘塞给我,然后离开了。


18.

我把U盘揣进口袋里,从石头上站起来。

我往手心里呵气,模仿着汪家首领的体态,往山下走去。


19.

这个局开始了。


20.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

他要死了。

他曾经被狂沙按住心底波澜,曾经在雪山中鞭赶风雪。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自以为是、胡作非为的人。

为了救他我入了一个局。

有那么一瞬间,我知道了那是我,正换进吴邪昨日的身体。


<Fin.>


*诗是叶芝的《走过黄柳园》。三叔在《重启》连载时用过,是黑眼镜和刘丧对暗号时念的,后来被他自己推翻。我很喜欢,就拿到这里用了。

ps

小声:小鸭梨你这种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啊……黑瞎子跟小哥打裸抓鱼九死一生放血救人的时候你还跟一帮人在土楼里面吃香的喝辣的 2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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