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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星际迷航首部电影Star Trek: The Motion Picture

有时我会产生和谢耳朵类似的恐惧——我大概活不到,人类的科学技术先进到,能让精神与机器融合,达到永生长存的那一天。

虽然,我并没有谢耳朵那么“贪心”。

Star Trek原初的三季里,讨论“人生何其短暂,却因有五感与感情而精彩纷呈,是这个宇宙中的独一无二”的剧集数不胜数。总是在宣扬一种长生未必是好的思想。但,我的确经常产生一种,非常深刻又神经质的妒忌心理——我知道我活不到能够见识人类与外星生物进行第一次接触(First Contact)的那一天了。有时候晚上想起来,会遗憾到小小地失眠。【闲得你!

这将是人类历史上的奇异事件,当我们能够确定,自己于这个宇宙中并不孤独的那一刻。但我也许活不到那个时候了——几乎是肯定活不到那个时候了。我觉得沮丧,甚至愤怒。我对未来的人类感到不能自已的妒忌。虽然我也知道这是荒唐可笑的。但当你看着这个宇宙,又有什么不是荒唐可笑的呢?

原初剧集看得滚瓜烂熟了,系列电影们也刷了几遍,就想随便谈一谈Star Trek: The Motion Picture星际迷航的首部电影,虽不是我最喜欢的,却是给我感触最深的一部。

原初三季的电视剧集制作经费低,真正的科幻场景不多,于是加入了大量冒险元素欲予弥补。而后来的系列电影,则是一种混合了冒险/戏剧,又加上动作,幽默和讲故事的电影形式。

而第一部Star Trek电影“The Motion Picture”,则是一次高制作经费,充满史诗感的,深刻而全面的纯/硬科幻尝试。这一部电影无论是在影评人、还是在观众一边都不讨好,大概因为比起乔治卢卡斯在星战系列上大获成功的模式,它更像是60年代那一部经典的2001太空漫游(2001: A Space Odyssey)——是在严肃地拍电影而并非为了取悦大众。

电影中演员们的表现可说是可圈可点– 夏大雷突然之间严肃起来的表演几乎让我咋舌,尼莫爷爷更是超级棒,每个主角都贡献了自己最出色的演出。剧本令人吃惊的严密与复杂,除了电影之中有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没有台词之外(特别是后来收录的导演剪辑版,一个Kirk与Scott乘小飞船登上企业号的情节,镜头居然丧心病狂地从各个角度拍摄了将近7分钟!)虽然不得不承认这一部荣获了奥斯卡最佳视效提名的电影确实很美。用将近40年以后现在的眼光来看,仍不显粗糙。


但给我以深刻感触的,是这一部电影的主题。

影片开始,2270s年代,Spock从星联退休,返回瓦肯重新开始自己的“Kolinahr“——这是瓦肯人去除情感,达到只拥有纯粹逻辑的完满的过程。在他完成了所有一切,只差最后的仪式时,Spock接收到了影片的主角,一个名叫V'ger的机器生物,从深远的宇宙中传来的心电感应信号。这一信号强烈地干扰了他的内心,引发了情感波动,导致了他的Kolinahr修行最后以失败而告终。

为了消除疑问弄清事实,他重返企业号,肩负起与V'ger进行接触、交流的重任。

V'ger是拥有超高级智慧的机器生物,接触以后企业号上的人们得知,它的航线终点是地球——它记忆库中的信息表明,它曾经的创造者(creator)在地球上,而它则打算与它的创造者进行“生理上”地融合。而且它认定它的创造者也一定是机器,因为其他形式的生物在智力水平上根本无法与其媲美,也就在逻辑上无法成为它的创造者。为了找出它的创造者,它将不惜一切代价摧毁其他形式的生命。

Spock觉得自己理解V'ger。

他明白对完满地追求是生的原动力。

就像他在多年之后,仍然选择重返瓦肯,修行以期完成Kolinahr,达到瓦肯所认同的最高形式的完满——纯粹的逻辑。可这是否真的是一种完满?完满又是否真的存在?就算存在,又是否能够被达到?

抛开这一连串的问题不谈,不论怎么说,不断进化,是靠近完满的唯一方式。

所以电影中那个拥有了意识的机器生物——V'ger必须保持进化。它的智慧已经达到了这个宇宙的极限,但它仍必须要保持发展进化。这时,就需要他的神——从逻辑上说,只有他的创造者(creator),才能回答它的疑问——“再没有别的什么了吗?”

Is there nothing more

当你的所知已到达极限,那时你将体会到的,是一种致命的空虚与虚无。

就像Spock漂浮在V'ger体内时,所看见的,由它衍化发展起来的机器族群与高度发达到人类无法想象的文明一样,拥有令人瞠目结舌的美丽,与错综复杂的结构体系,却冰冷荒凉,犹如死域。

V'ger处在困惑与迷惘之中,不知还有什么是比这个宇宙更加深邃无穷的存在。也许是更复杂的维度或者更高形式的生命。但仅靠V'ger已有的知识,这些是无法使用逻辑来推导证明的。所以V'ger无法相信它们。它想要不断进化…但“不断进化”…却是一种只有人类(V'ger真正的创造者)才拥有的特质。因为人类拥有着“超越逻辑”的能力。

当Spock从V'ger体内劫后余生,醒来握着Kirk的手,他眼中含着热泪声音颤抖。他说,Jim,我早就应该知道的。

Jim,仅仅是这一刻……握着你的手,这种简单的感觉,就超越了V'ger深邃的智慧所能理解的所有一切。


而这种简单的感觉,就是人类的情感。

这里我特别想引用美国诗人斯坦利库尼茨(Stanley Kunitz)的一句诗——

Touch me,

remind me who I am.

触摸我,

令我忆起我是谁。

握着Kirk的手,触摸着对方,才令Spock找回自己。

纯粹的逻辑并非完满——拥有比Spock更加高等智慧并拥有真正纯粹逻辑的V'ger仍试图返回百年前的出发地点,带着对进化与突破的渴望,试图向它的创造者寻求答案。只有跟创造者“融合”,才能让它拥有情感。

而Spock终于了解到,是情感,令人,成为人。

 

还有一些关于Star Trek首部电影的趣事。

电影中机器生物V'ger的设定,是故事时间线的300年前(大概就是我们现在的时期),NASA从地球发射进宇宙的“旅行者七号”(Voyager VII)。因为意外,它与来自机器文明的另一生物融合,造就了拥有高级智慧的机器生物V'ger。原初剧集中有类似设定——参见第二季The Changeling 一集中的“Nomad”探测器。

而现实中,NASA确实在1977年8月与9月由肯尼迪航天中心,向宇宙发射过旅行者一号(Voyager I)与二号(Voyager II)。两个航天器至今仍在工作,NASA官方的评价是,“从未有其他的物体历险到离家如此遥远的地方”(NO OTHER OBJECTS HAVE VENTURED THIS FAR FROM HOME)。而这不是刚好对应着Star Trek的主题——To boldly go where no man has gone before吗!

一开始,旅行者号们的首要任务是探索木星和土星,在探测到了木星的卫星lo上有火山活动痕迹以及土星拥有着比研究结果更加错综复杂的土星环(由岩石与冰块组成)之后,它们的任务被拓展延伸。旅行者二号出发前往探测天王星和海王星,至今仍是唯一拜访过这两颗行星的航天器。

现今,这两颗航天器正在执行着星际穿越任务(Voyager Interstellar Mission [VIM]),试图抵达太阳领域的边境,并且超越这个边境。

截止2014年6月8日,旅行者一号已经远离地球190亿公里而旅行者二号则在离地球156亿公里处。

 

两个旅行者航天器上都携带着对其他生命形式问好的信息。信息被记录在一张12英寸的镀金铜盘留声机唱片上,刻录了声音与图像,向宇宙宣传着地球上丰富多样的生命与文化。内容由以康奈尔大学的卡尔萨根为首的委员会选取——115幅图片和自然声响——包括海浪,风与雷,鸟鸣,鲸鱼的歌唱和其他一些动物的声音。

他们挑选了来自不同文化与时期的音乐,包括少数民族音乐;录制了用多种语言表达的问好,从古代苏美尔地区使用的阿卡德语开始,到中国江浙一代的方言,吴语结束。

旅行者号们的电力系统只能支撑其工作(指向地球工作站传输回信息)到2020年。届时,旅行者一号将航行到离地球199亿公里远处,而旅行者二号将远离地球169亿公里。

旅行者号们将经过其他恒星。在40,000年里,旅行者一号会航行至离鹿豹座一颗恒心只有1.6光年处,然后向蛇夫座进发。在296,000年里,旅行者二号将穿过距天幕中最亮的一颗恒星——天狼星只有4.3光年处。

最终,两个航天器也许会在银河系中漫游。


These two spacecrafts, they are hurtling further and further from home without hesitation. They're doomed anyway. Losing power means that lose all connections. No one will never ever hear from them again. 

But can I say that sending them to the space to explore the unknown, to extend our finite sphere, to go into the infinity, is the most hopeful and romantic thing I've ever known? This is just completely exhilarating to m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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